【阅读体】《全球高考》145.同行
『在那艘海船抵达荒岛的时候,秦究跟在考官A身后上甲板,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对方腰间的皮带。
彼时距离数学考试早已过了一周,按照闻远的说法,那枚黏在皮带上的薄片应该会自我销毁,销毁的过程中黏着面带有一定的腐蚀性,所以会在皮带上留下一块淡淡的痕迹。
但是没有。
秦究仔细确认过,他贴上薄片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考官A在薄片自毁之前就发现了它,并且摘掉了。
秦究第一次真切地怀疑考官A的立场,而不仅仅是眼神、表情这种解读起来太过主观的理由。
不可否认,他很高兴。
在荒岛上的那几天,是他们之间关系极为放松缓和的阶段,某些瞬间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他们是并肩战斗”的错觉来。
但终究只是某些瞬间而已……
从那个考场出来后,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
考官A和当时被称为考官Z的楚月被召进主控中心,一呆就是好几天。出来后,考官A又变成了那个难以招惹的“系统代言人”。』
“可以想象那段时光应该非常友好,一起拆系统船一起抓章鱼一起骗天使玩……”
“楼上你跳戏了,那个时候大考官还是监考官头子他不可能那么放肆的。”
“完了感觉要出事了,系统应该是发现什么了,塞进来的人太多了吗?”
“系统又不傻肯定会有所察觉吧,同时进来十几个互相认识的考生怎么想都不对。”
『而秦究则发现,敢死队的人正一个接一个地失去音讯。
接着,在不久后的一轮考试里,他又一次碰到了闻远。
那次的考场设定在某个军事基地,初冬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又灰又冷。
他们没有趁手武器,没有合适的装备,比任何一次都危险。
秦究被直升机投进一片战区,落地就是一场厮杀,连招呼都顾不上打。
当他劫了一辆枪械运载车翻进车斗,背靠着掩体换弹夹的时候,闻远从侧面潜行过来。
他爬进车厢,丢了一套装备给秦究说:“你可太牛逼了,不穿点装备就敢对这种车动手,我刚刚从那边过来,大气不敢喘,看得一愣一愣的。”
闻远指着远处某片卸货区,说:“那边装备多,我给你带了一套过来。这么大的考场落地就能碰见不容易,能算朋友了。你叫什么名字?”
秦究装好了两套枪,正把其中一套递给他,闻言就是一愣。
“你说什么?”他皱着眉问。
闻远“啊”地疑问一声,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了这人不高兴:“我没说什么啊,就说你很牛逼,交个朋友,问你叫什么名字。”
求生欲使他又夸了秦究一句,结果把秦究的脸色夸得更沉了。
闻远:“?”
他一手抓着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不认识我?”秦究问。
“我……应该认识你?”闻远迟疑地说。』
“?这傻子都不认识人家还敢凑上来套近乎,得亏遇上的不是坏人。”
“但凡遇见的不是001是什么坏心眼的变态之类的估计他都活不到现在。”
这段922从未提过的往事让154不免有些想翻白眼。虽说是没有碰上别有用心的人,但这傻子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上去就给人家送武器的行为怎么着都不能让154放心。
他皱着眉刚准备教育一下922,“你”字还没出口就被922揽着肩膀堵住了话头: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也再也没机会做这种事了,而且我这不是没事嘛,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坐在你旁边呢。”
『很难描述秦究听见这话的瞬间是什么心情。
考场之上,系统无处不在。他甚至没法直接询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碰到了什么事,还记不记得来这的目的,记不记得被称为“D-to-d”的敢死队。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旁敲侧击地了解到事情原委。
原来闻远在前一场考试中也踩点违规了,他被带去监考区的双子楼做了三天bug清扫处罚,却在清扫快结束的时候碰到了意外。
很难说这是单纯意义上的受伤,还是系统借着他受伤的名义又做了点什么。
总之,结果就是闻远的手不再像以前那样稳,也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秦究想起进系统前收到的资料,它提醒说进入系统的人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慢慢忘记自己和现实之间的联系。
但他没料到会干扰得这么彻底。
他活了二十多年,要说哪些人可以算作朋友,一定有敢死队那几人的名字。
他们带着同样的目的,散落在一个生死难料的局面里,既是独立的,又能算一个整体。这样的牵连放在正常环境下,甚至可以发展成至交了。
但他们不同。
他们这群人其实没有过任何私下的相处,算不上熟悉。又因为任务特殊,相互之间很多信息甚至是保密的。唯一相关的,只有任务和生死。
所以秦究把他们当做特殊的朋友,闻远是其中最熟悉的一个。
现在,这位朋友也“消失”了。
……
种种事情不断加重考生和系统之间的矛盾,这种火药味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考生与监考官之间,也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秦究和考官A。
他们之间充斥着很多关系,对立的、冲突的、相吸引的,以及暧昧的。
每一重关系都在浓重的火药味中不断深化,越来越激烈。
这样危险的关系,其实远离是最平和的做法。但他们谁都不是平和的人,他们骨子里一样疯。越是危险,越要接近。』
“他们两个就像两块磁铁,想似、相斥,又偏偏相吸、相接。”
“所以我就说宿敌关系最香了!表面针锋相对王不见王背地里比对方同伴还了解对方,也是对方生命记忆里不可磨灭的存在。”
“此时未来的温和派和激进派的考官们还不知道自己的领头要和对方领头勾结了。”
“这就是系统似乎有所察觉了却拖到他们第一次想到失败才出手干预的原因吧。”
『那次荒岛上轻松平和的相处成了浮光掠影,一闪即逝。
他们开始了长时间的试探与周旋,每一句话,每一次接触都带着刀锋剑刃。
偏偏这些试探永远得不到理想的结果,因为整个系统之中,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以认真说话的地方。
他们厌恶束缚,却不得自由。
直到某一天,秦究从另一位监考官的口中套出话来,得知禁闭室成了考场最特殊的存在。
因为系统最初的设计理念并不是“剥夺自由”和“无死角监控”。禁闭室涉及到太多人的内心和隐私,所以按照设计初衷和根本法则,这是系统不能监测的地方,是规则下的避风港。
但系统故意忽略了这条。
直到最近,有人强硬地把这块避风港打开了。
这个人是考官A。
这是他和楚月那阵子长时间呆在主控中心的原因。
突然打开的避风港成了很多事情的转折——
两位监考官在被窥探了二十多年后,终于获得了可以喘息的地方。
而考官A和秦究之间的试探和周旋,也终于能得到一个坦诚的结果。
很奇妙,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开诚布公地确认立场、摊出底牌并没有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平静缓和。因为他们之间充斥的那些东西都太过激烈了,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捋平,锋芒顿消的。』
“因为就算摊牌了那些事情还是没有改变,只是001现在知道了大考官的立场而已。”
“没关系,反正只要摊牌之后确定关系就可以提上日程来了。”
“好想看大考官争取的过程,肯定又把系统怼得说不出话来了,好好奇!”
“这是在为未来大考官的房子里装禁闭室埋下伏笔吗?”
『秦究一度觉得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变得“平静”。每一次见面、每一次接触都处于某个临界值,只要稍微再过一丁点,就会发生些什么。
不是“你死我亡”那么惨烈的事情,他们毕竟是同行者,远不至于那样。
那该是什么?
在那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秦究始终没想出答案。
直到他们开诚布公说清立场的那天夜里。
考官A站在门前正要离开,而他站在考官A身后,拇指从对方颈侧收回,带着一抹残留的体温和触感。
他捻着指腹说:“你的领口有点潮,外面下雨了么?”
考官A喉结动了一下,片刻后说:“没有,下雪了。”
秦究点了点头。
禁闭室那一瞬变得很安静。
又过了几秒,考官A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动门把的时候,听见秦究轻轻“啊”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但拖长的低沉尾音又透着一抹说不上来的微妙遗憾。
考官A手指顿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忽然松开了门把。
那一瞬间,他们之间始终绷着的那条临界线也跟着松了。
秦究目光一动,从考官A的手指移到对方清瘦的脖颈上。
他低下头,吻在考官A的后颈。』
“截图了截图了,高低要纪念一下,白菜被猪拱了的第一口。”
“考官A,你从禁闭室出来为什么要洗澡?”
“因为闷(即答)不过,具体会是哪里闷,这可就不好说了。”
“该说是心有灵犀吗,问都不问直接亲了,万一大考官不是那个意思以后见面都难。”
怎么不是心有灵犀呢?秦究笑着,将游惑的手拢进自己手里。
他的大考官都亲自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他怎么可能还犹犹豫豫的。
『……
按照监考区的时间来算,那天是新年伊始。
地下没有窗子,但秦究知道,外面正下着大雪。夜色下的寒风在楼宇间穿行,肃杀、凌冽。
他们在禁闭室里吻在一起,这才是那些激烈关系的归途。
荒岛上的那场考试,大概是他们一生中最接近于“队友”的时刻。
在那之后更为长久的时间里,不论记得或是不记得,对立或是同行,他们之间永远交织着爱情。
就像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变得“平静”。
如果有,那一定只存在于终老和死亡里。』
“你们最好给我长长久久相伴到老,不然我做鬼都要到你们俩梦里去控诉你们!”
“楼上带我一个!我也要去!”
“永远不平静,永远充满激情,不管怎么想太美妙了!不愧是究惑!”
“我不管!我截图了!你们俩敢分手我就敢连夜把系统偷出来改造好然后把你们两个关进去!什么时候和好什么时候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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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很适合究惑
一见钟情也好、爱意迸发也好、星火燎原也好、一眼惊鸿也好,都很适合
就当做是新一年的美好祝愿吧
二编:
昨晚码着码着还剩一段不小心睡着了,早上五点多醒了才发现睡前没保存
打开lof弹出编辑中断提示框的时候本来打算保存的,乱点时不知道怎么发出来了,我还以为没了难过了好久
谢谢提醒,要不我这周末可能还要发一篇一样的出来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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